祸兆之光【第二十四章 幕布拉开（1）】
凯特琳.吉拉曼恩两个手指揉搓着鼻梁，闭上眼睛，应付自己的阵阵头痛压力。
海鸥的鸣叫和警员们驱离好事群众的哨声，赶走了她从皮尔特河水拍打的环境中可能体会到的任何平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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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副官，”她甜腻腻地说，“你愿意再向我解释一次，我们是怎么变成一幅这样的境地吗？”
在她面前，仓库前面的台阶上，坐着两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人。伊泽瑞尔躺在担架上，现场医务人员正处理着他的腿和手。他焦急地瞥了一眼他的护手，仿佛在权衡是否要牺牲急需的医疗护理，以便从凯特琳的眼神中消失。蔚拿着冻牛排冷敷着她肿胀的脸，咧开带着伤口的嘴唇笑着，仍由他们清洗和包扎她被割伤的臀部和肩膀。
她的笑容在听到“副官”时减弱了些许。蔚习惯了凯特琳各种音调和口味的“蔚”、“蔚奥莱”叫法，有些是温柔，有些是严肃，但副官这个词很少有什么好兆头，而且她脸上的表情也显露无疑。
“好吧凯特，好消息是我赢了这场战斗——”
凯特琳后退了一步，她的人推着另一具尸体从她身边经过。
“显而易见。”
“——并救出了绑架受害者——”
“嗨，”伊泽嘶哑着开口，举起他那只受伤的手，“也就是我，我想...”
“...还有坏消息，”蔚懊恼地看了一眼，补充道，“就是有一个混蛋逃走了...所以，干的不错，对吧？”
“不，副官，”凯特琳说，“坏消息是，我看到了四具尸体——”
“嗯，也可以说是三个半...”伊泽瑞尔举起指尖，面对着凯特的怒目说道，“但...呃...那一个跟蔚无关...”
他瞥了一眼那辆装甲车，车上坐着他们唯一被抓获的嫌疑人，宽阔的肩膀占据了两个人的空间。他凝视着伊泽瑞尔，钢铁般的沉默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划过，仿佛车上的栏杆毫无意义。
这位灰斗篷的剑客在没有发生战斗的情况下向警署投降，但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战败的人。
“...一名嫌疑人被抓获，四名死亡，”凯特琳咬着牙说，“还有一位尚未恢复知觉。如果你的拳头给他留了足够的下巴说话的话，他可能能接受问讯...”
蔚张开了嘴，然后又闭上了。她侧身看着伊泽，摇摇头，有效地把他的嘴也缝上了。
“...我们正在第六次打捞皮尔特河，寻找你声称逃走的那个人。”
“还有我的拳套，”蔚哀叹道。
“是的，还有我们的阿特拉斯拳套，”杰斯.塔利斯走到凯特琳身边，“你好，凯特。”他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了，“蔚。”
“嘿，小帅哥。看来我又上了你的黑名单。”
杰斯叹了口气，收回了他要反驳的话，靠近凯特琳。
“我已经向公报发表了一份声明，”他耳语着，“这足以为你在《皮尔特沃夫探索报》争取一些时间。但我预计《日之门先驱晨报》会编造出他们想要的任何耸人听闻的废话。你得赶紧把这件事了结，把它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瞥了一眼马车里笨重的身躯。
“如果他们嗅到了这个，他们会从中抽丝剥茧，以配合今天上午的一期节目中关于在律法大厅盘旋的猛禽的报道。你能听明白吧。”
“我明白，杰斯，”凯特琳轻声说道，“谢谢。”
他瞪了蔚一眼，看到机械师泽维的团队带着剩下的那只阿特拉斯拳套经过，手里还拿着一把分段的禁魔石鞭剑，缠锁在它的指节上。
蔚耸了耸肩，调整了一下冻牛排在眼睛上的压力。
“嘿，”她指着那外来武器说，“我给你带来了证据。”
“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外交事件！”杰斯反击道，“你是认真地在暗示一名德玛西亚特工参与了绑架...”
一个拇指刺向伊泽瑞尔，“...他？”
“这是不是有一种明显的不尊重感，议员，”伊泽瑞尔说，“只有我这样觉得吗？”
“只有你——”凯特琳和蔚同时说道，然后凯特琳竖着一道剑眉向她的伴侣转过身来，这常常能让成年男人后退一步...
不幸的是，她知道蔚对这个表情的感受，用她自己的话来说，“火辣”。
“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当然，”杰斯一边笑着对蔚说，“慢慢来。我会在这里帮助泽维从我价值连城的海克斯科技原型机中解开这件反魔法武器...”
他说话的时候，吃水线上传来一声喊叫。一个巨大的机械打捞臂从码头上升起，水从闪闪发光的阿特拉斯拳套上滴下，满带着淤泥和河草。
“...并从它的另一只那里把污水清理掉。不好意思。”
他大步离开，蔚在背后吹了一声代表“他有什么问题”的口哨。当转头看到伴侣的表情时，她的厚脸皮消失了。
“是的，”她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会从我的工资中...”
“蔚奥莱，”凯特琳平静地说。
“...小蛋糕？”
‘我爱你愚蠢的脸和你愚蠢的傻笑，即使你把我逼疯。但我讨厌每次你像这样血腥地回到我身边，因为我害怕有一天它会被放在担架上，或者放在袋子里...’
“我很高兴我们仍然在一起，”凯特琳微微一笑，温柔而微小，唇上挂着她的心意。
蔚也笑了，是那么温暖，那么温柔，那么迷人，即使嘴唇像现在这样裂开、肿胀。
“我哪儿也不会去的。但是的，我也很高兴。”
凯特琳的笑容微微颤抖。她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集中镇定了自己的思想。
“这并不能改变你极其鲁莽的行为。你杀死了三名嫌疑人，或者更多。这都是在皮尔特沃夫领土上的外国人...这不可能没有任何后果，蔚，你知道——”
“是的，”蔚盯着自己的脚说，“我知道。”
“老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呃，他们有七个人，我就一个。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全副武装——”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有规程条约，为什么警官会呼叫增援——”
“凯特，他们在折磨他，”蔚开始说，她的声音有点哽塞，“我能听到他在尖叫——”
“所以，你就自己闯进来？没有计划？”
“是的，呃，我的计划是‘把他们打倒，救出伊泽’。这种鬼事容不得半点拖延，时间不等人——”
凯特琳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蔚自己也眉头紧锁，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狂风暴雨。她切断了自己的话，又盯着自己的脚下。
“嘿，”伊泽瑞尔清了清嗓子，插嘴说，“呃，听着，我不想打扰私人谈话，但是——听我说完。”
凯特琳把目光完全转向了他，但令她惊讶的是，伊泽瑞尔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样子。
“如果蔚没有出现，我早就完蛋了。她救了我的命，凯特，就是这样。”
“哦，是吗？”
“你想让我谈谈，告诉你那个用闪电轰炸我的疯狂混蛋的一切吗？”他犹豫了一下，止痛药让他的言语有点含糊，“还是那个给我的手上酷刑还一刀刺到我腿上的家伙？等你的医务人员给我的那些药品作用结束之后，我会马上给你全部交代...”
当他抬起模糊的眼睛望向她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
“...蔚值得一枚奖章，而不是斥责。她救了我的小命，她TM是我的英雄。”
蔚对他眨了眨眼睛，转过身来看着他，嘴又张又合，然后咳嗽了几下。
“伊泽...呃，谢谢，伙计。”
“别提了，警官，”他虚弱地对她微笑。
“我都还没开始说你的问题，伊泽瑞尔，”凯特琳抿着嘴唇摇摇头，“你显然是自卫，但仍然是带走了一条生命。”
他缩了一下，但她还没讲完。
“...补充一句，是用一个未经许可的奥术装置杀的。而且，很明显，你对拉克珊娜的了解比你之前所说的还要多。我们会在你好点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
伊泽悲伤地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对不起，凯特。但不。”
她的脑袋轻轻前倾。
“不？”
“不行，”他把头靠在担架上，咽下口水。“我说过。”
凯特琳停了下来，敏锐地打量着他。
“这没什么丢脸的，伊泽瑞尔，你受到了可怕的胁迫...”
“我没有告诉他们，”他咬着牙，眼睛发热地说，“我什么都没告诉那些混蛋。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不会让他们靠近她的，我保证了。”
“你保证了？对拉克珊娜？”
他摇了摇头。“对我自己。”
